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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等你们过去,那只大鱼已经不见了?”沉默着聆听了很久的吴彤,这时开口问道。
李玉茹点了点头,哽咽着说道,“我也不知道为什么,它没追我,它不见了。那个时候我只能逃,往村子里逃,寻求保护和帮助,那个时候我还能往哪儿逃呢?”说着,李玉茹不禁又哭泣了起来,不断地说着“对不起,对不起”。
“在紧急的危难面前本能地自保,这不是你的错。”董言这时唉息着对李玉茹说道。
“我真的觉得很对不起,”李玉茹哭着说道,“真的很对不起……我心里很不好受。过后我想,不该往村里跑,如果把大鱼引到村里,大家该怎么办,我这不是害人吗?可是那个时候,我脑子一片空白,只想着逃命,只想保命,除了往龙潭村里跑,我真的真的不知道再该往哪儿逃。”
“不是你的错。”同样的话,董言又轻声说了一遍。
“人多,到底不害怕……”李玉茹说道,然后继续讲述,“等到村子里的大家意识到我喊的那个话了之后,大家就组织起来一起往烂尾楼那儿跑。等再跑回去了我一看,那只大鱼早已没了踪影。我不知道它为什么会跑掉,也完全不知道它是去了哪儿,我只知道它没了,不见了。田地上的积水里还留着那两截孩子的腿,还有孩子们被剥下来的衣服,可以证明我说过的话。”
讲述到这里,李玉茹把她之前一直的所见都说了出来,她以手撑住低垂的头,整个人都显得很疲惫。回忆一次看到“大鱼”情景,李玉茹觉得就像是心灵被火焰炙烤过一次似的,又痛又累。
董言把桌上微温的茶杯挪到李玉茹的面前,示意她喝口水,平缓一下情绪。
喝了半杯水,李玉茹抬起眼帘,目光缓缓望过会议室里的众人,然后她问道,“所有的细节,我都说了,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吗?”
林丞向董言示意,“言姐,咱们俩换个座位。”
董言立刻明白了林丞的意思,站了起来。林丞拿着之前准备好的纸笔,坐到了李玉茹的身边,他看着她说道,“我知道,让你再回忆当时的情景,对你来说很痛苦,不过,为了解决这桩奇异的案件,我得请你配合我。”
一见林丞手里的绘画板和炭笔李玉茹立刻就明白了,她擦了一把眼泪,神情变得坚定起来,一点头,“没问题。”
“你说,它像鱼?”林丞边问,边开始动笔勾勒。
“是,像鱼,给我的第一印象是像鱼,很大,很大。我坐在田埂上回过头时,先看到的是它的身体,有鳞片,那身体的颜色和鳞片给我的感觉就像是黑鱼。你们知道吗?就是菜市场或是超市水产部会卖的那种黑鱼,它身体的样子,还有头部的样子,很像黑鱼。”李玉茹说道。
“我后来仔细回想,它只是身体像鱼,可是它还有有六条腿,昆虫那样的细细长长的腿,虽然看着细,不过感觉它的腿很有力量,那么站在农田里,嗯,过后回忆起来让我觉得那细长的腿是很坚硬的,”李玉茹握着拳头试图比划出“坚硬”感,然后继续微微侧着头,边回忆边认真地诉说着,“那个腿的样子,很像蚱蜢,很像,还有它嘴边触手给我的感觉也很像是蚱蜢。就是这么两种完全不沾边的动物结合在了一起,长成了那么个奇奇怪怪,让人看了觉得很惊讶地大怪物。”
“还有……”李玉茹说着,这时她明显地颤抖了一下,脸上再度流露出恐惧的神情,“还有……它的眼睛,眼睛,金黄色的,在头部的侧面,大大的,圆形的眼睛,瞳孔是竖条的,黑色的,就像……就像我在电视上看到的蛇类的眼睛一样……”李玉茹说到这里,下意识地瑟缩起身体,攥紧了双手,颤着声音她继续说道,“它的眼睛就像是蛇,明明它是活的,可眼睛就像是死了一样,冷冰冰的,毫无感情,冷血的,无机的。”
林丞一边听,一边在纸上画着,吴彤和班灵听着李玉茹的讲述,不禁互相对望了一下,班灵双臂交叉在胸前双手抱肩,做出“我怕”的动作。
渐渐地,在林丞的笔下,一只黑色的“大鱼”出现在纸上。
“是这样的吗?”
“嗯,这里在……还有它的头……”
那只怪物“大鱼”的样子,从抽象化为具体。
最终收笔,林丞把绘画板再次展示在李玉茹的眼前,“你看像吗?”
李玉茹仔细看着,连连点头,“像,像,身体和腿的比例是对的,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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